五月，一杯淡雅清茶
五月，一杯淡雅清茶
文/张凌云
一向对流行音乐不感冒的我，竟也会在偶然的机缘里悄悄被叩响心灵。
那是个远行的清晨，坐上缓缓行驶的大巴，带着早起的倦意，半梦半醒。
汽车驶上了郊外，窗外拂过流动的风景。四周笼着一层薄薄的轻纱，绿的麦子，青的高粱，还有红的月季，黄的野花，都浮着朦胧乳白的氤氲。太阳就在我的左侧，闪着微红的脸，慢慢地升高。
空中只挂着几缕淡淡的云，在阳光还未完全伸展之前，天是淡蓝色的。打开一隙车窗，和风舒送，携来浓郁的田园气息。
这是我在都市里未曾见到的一种风景。工厂、建筑，还有马路，都在视野里悄然隐匿了；只剩下安静着的车厢，还有一个人安静欣赏着的思想。
音乐，开始悠悠响起。
徐缓的旋律，简单的节奏，明澈的声音，似乎如淡淡的晨风，敲打我的倾听。我听不出是哪个歌手。半醒着的头脑里，也听不清歌曲诉说的主题。我就这样静静地听着，将窗外的风景当作和弦，用半倾的坐姿伴奏。
似乎有淙淙的流水，淌过我平如明镜的心湖。没有暗礁，没有怪石，没有险滩，没有潜流；没有乱云飞渡，没有惊涛拍岸，没有大浪淘沙，没有激流直下；就那么缓缓地、绵绵地、涓涓地，从远方而来，又向远方而去；甚至，不带走湖上的一片云彩。
似乎有柔柔的雾霭，浸润我宁和怡然的身体。我在音乐里慢慢地化开了，音符钻进了我的思维，铺开了一幅印象派画面。
我仿佛见到了在清晨的海边，一个人面对水浪轻卷的大海，唱着不太响的情歌。那真挚深情的声音，只有远方的爱人才能够听见。
我慢慢地听着这些不知名的歌曲，听完一首，再听一首。听一遍，再用心和一遍。我几乎断定，这应该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歌。只有那个时代，才会有如此透明，简单，甚至有些稚拙的歌。淡淡的感伤，近近的快乐，都已在朴素的生活中得到映衬和演绎。
后来我才知道，那天听到的竟然是最新的流行音乐，而歌手并不太有名。
我有些惊诧，随即便会心一笑。音乐，是来自心灵深处的东西，原本就是对生命自然的渴盼回归。在喧嚣狂乱的世界里，我耳边的声音，是对重金属说唱或商业音乐的一种回拨和反省。我并不需要知道歌手以及歌名，他们就像我身旁流过的风景，我愿意简单叫一个名字——《五月》。
在那个初夏的清晨，我听着《五月》，就像饮着一杯淡雅清茶，纯净，简单而隽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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